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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恒等虚幻(1 / 2)

第一幕 恒等虚幻

惨红色的月亮为这苍白的大地盖上了一层朦胧的红色。

大海逆悬在天空之上笼罩万物。死寂的气氛如夜空般冥冥黑暗。那月仿佛浮在水中,瑰丽奇美,光芒渗透。这深红的玉盘占据了天空的四分之一,如同这个世界所戴着的王冠,垂天落地,纹理清晰可见。月海低洼,仿佛藏着人们不能外泄的心灵。

荒漠依旧,山丘起伏,平原旷荡,穷天地之无穷,人心却无处可依。

时间大概过去十多天了吧,但在这里,白天与夜晚都是一样的。月亮虽然会升落,也只有月亮会升落。升落的周期与D本人的时空直观又是相悖的,甚至造成他时间知觉的紊乱。紊乱的直观,紊乱的认识以及紊乱的内心。

他在这里活着。

他在这里死着。

N经常食用D的血肉来维持着身体机能。对他而言,这是久违了数年的进食了。D的不死能确切地将自我部分的肉体被别人吸收消化而不违和,虽然同时地,它也可以使肉体消失。

每当进食这时,D只是冷眼看着他,无喜无悲,不动声色。他的内心深处或许也是怜悯着他的。他仍然记得不久前M对他的回复:

“N这人……大概比我还要早,或许在来访结束后就在这了吧?应该是来访当日一艘落入这海沟深渊的某艘船的最后幸存者?他究竟如何活下来的,你心中大概也应该有数。我也不想说什么了。”

D大概能想象那个场景,虽然他知道现实大概会比他想象的更美,更残忍的美。

很容易想象。在这个几乎没有任何物资的世界,一艘船,以及可能的几个能力者的能力。这么有限的资源又能支撑什么人呢?又能支撑几个人呢?

结果是呼之欲出的。

“那么,后来M你和N又是……?”在这个世界里,所谓的“小安”似乎能对语言进行无意识间的自编译,所以他们即使不动用魔法也可以交流无碍。

“N比我早到。但是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M意味深长地看着D,随后又收回眼神,眼观鼻,鼻观心,不知心中何想。

“嗯?”D蹙起眉头,有些不好的联想,又笑了笑,摇了摇头,放松了下来。他对于N的实力有足够的信任:“死了?”

“你去问他吧,他比我清楚。我只是为了小安而来的。无论是关于N的,还是其余一概不知。”

扫客出门的意思昭然若是。

但D继续追问道:

“但是你之所以来寻求这个东西的目的又是什么?”

D看了看这个苍白的世界。明明不是白色,但是却给人一种苍白的感觉。

“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随后闭上双眼,坐而假寐,怎么呼唤也不交谈了。

“……”

D也放弃了在这里追问出什么的企图,出去了。他心绪烦乱,翻滚不停,焦炙与习惯的愿望正在逐步消灭他内心的一点积极的心理。

门外站着N。

“不――”

仿佛从不死的最深处直接涌动如是的情感震响天际。

D突然一惊,又一阵悚然。

“自己竟然如此容易沉迷在记忆里了么?”

他近乎恍惚地望了D一眼。

N看到D如此情况,虽不知如何,竟也向他灿烂地笑了笑,好似两者之间亲密无他,相敬已久一般。仿佛是大自然用刀一点点削出来的美丽脸庞,绽放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美感。然而这笑,却更让D戒备了些。

“怎么了?”

他并不知道D的目的,却仍然这样问道,恰似夜明星稀下萤火飞舞般的温柔。

D看着在这个冷寂世界生活了八年的怪物,脑海中念头涌动不止。他不明白他究竟是走着何等残酷冷血无情真实而美丽的道路活下来的呢,又不明白他为何能如此**肆意。以他为食,却依旧能这样套近乎。

八年前的他应该只是个正常人类少年吧,享受着正常的生活吧?

N的双眼由于法术力的缘故,泛现出一股与海天之月相同的美丽红色。身材修长,鼻梁挺拔,下颚略尖。明显是随便剪理的短发散乱显得很违和,平白消了一份魅力。其他倒是很干净,也不知道如何在这里解决卫生的问题的,或许那已经异质化的身体能消除一部分这样的困扰?

杂念不少,但他依然语气平稳地陈述着:

“带我去看看他吧。那个人。”

“老东西啊?”

N蛮不在乎地回问道。

“对。”

略微显得有些浑沌无光的眼中也透露了这个信息。

“走吧。”

因为直接啃咬生肉,导致脸上沾了些血迹。但也很快就渗透入他的肌肤内。事实上,N现在的肉体的异质化程度,与其说是一个人类,还不如认为是类似类似安洁拉的【天使灵体】那样的亚种人类般的存在。但D所知所能猜测的也仅限于此。N究竟在哪方面异化了?哪方面与人类不同了?究竟变成什么样的东西了?种种细节问题,N不言说,D也想不到。

不过他本来也懒得去想。

如果他还会想的话。

赤红之月的光彩覆盖了他们全身,正下沉到地平线之下。与之同时的,是相对的另一边,完全相同的赤红之月的升起。这里下沉多少,那里也就上升多少。苍白大地滚滚流动,万物变幻无方。

“走?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用走的形式?难道就不能直接让小安去动一下,把那个地方送到这里来吗?”D问道,“既然它可以自在的操控自己的身体……而它的身体不也正是这个时空么?既然如此,只要他弯曲一下自己不也就可以了?”

“你之前还差点把它干掉吧。”

N笑着说,又被下一句话一惊,连忙几步跳开了。

“所以我现在还是可以把它干掉啊?”D裂开嘴笑了,弧度像现世的上弦月。白色的潮水蔓延开了,像橡皮泥一样凹凸成各种各样的形态,涨落着,如同地球之初的原始汤,孕育着无穷的生机与力量。。

“那样也不错啊……不死么?”

这个世界似乎都在悲鸣,一阵扭曲。远方的景色变得模糊起来,近处的引力突然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