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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风雨晦暝(1 / 2)

第五幕 风雨晦暝

雨住了。

天空仍显得灰暗,半阴半晴,但一尘不染,水汽清新。湿雾在爽朗的风里四散,犹勾引着树木不愿去。枝头受洗,多少干净了些。点点翡翠明珠从肥绿的叶上落下,还有残红狼藉,与空气共芬芳。

暗紫色的云朵边缘焕然橙黄,须臾间被着无边玫瑰之红,勒出一抹银灰晴白。丽日庄严,一根根天神的金红的光柱从云间逃落大地。还有那苍茫云海间的暮色,与那四散的细白云烟交融在一起,浮在日头,如积泥沙。

雨后却斜阳,零落一身香。这边的山头,那边的水泽,还有千年的梵蒂冈,余阳静谧,云色温柔。可惜暮色沉得实在厉害,把那刚落的阳光赶回天上去了,烧焦了玫瑰红,一片赤深,深似硫磺地狱。

“哇哇哇――”声潮浪涌,人们闻到火药味,竞相退出这里。尤其是那些死而复生的人们更惜生命。一时拥挤踩踏,略有伤者。他们认出了天上是谁,惧怕威名。网络信号被雷光锻锦影响,但还通畅,有不怕死者咔咔拍照。

“战争战争――”有人疾呼。

“逃啊逃啊――”有人发泄积压已久的恐惧而叫了出来。

他们都有魔量,但此时绝大多数都忘记了魔法。他们简直像是从屠宰场逃出的猪狗,被主人驱赶的大群鸭子,聚团四散,一下子让整个梵蒂冈拥挤了起来。

梵蒂冈与新人联的关系微妙,但此时中方的介入为这次加冕蒙上一层阴影。

仍有圣徒领着一些人员维护秩序,却是不抵慌张人流。

天市主悬在空中,对峙保罗和彼得,不发言语,仿佛在等着什么机会。

他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高高,有些瘦削,但健壮结实,生得也很齐整。他的面孔有些黑红,但健朗阳刚,很有力量的样子。高鼻梁,大眼睛,可眼中射出的漠然令人看着心惊。

石脂雷楔每每敲击神霄嗔鼓,便有声光交错,砍裂天空。蓝光沉闷,能长久留存,上下蛇舞,细瘦且凶恶,美丽且疯狂。

风吹散了他的头发,竟有些调皮可爱的味道在。但就是这个还显文静幼稚的男子却是赫赫凶名的怪物,手上人命无数,压得两位使徒不知如何是好。无数雷电含蓄不发,闷声响应动人心。

卡斯塔利亚柱拐,眼眦裂决。

在她的身周,一股股泉水上涌,一道道星光绚丽。繁火碧流,棋布森罗,仿佛能看见天亲座在里面也起起伏伏。伴着赭红点点,一泓流水似水晶,独上天楼,再俯冲落来,一下三叠唱珠溅,崩泄若天河,直下见大川。

“武仙北冕长城座天和仙真飞瀑。”

有未撤离而躲在一边的游客认出了这两神器。

这两神器也是极有名声的。即使只是一个残片,一个组件,其中力量也是强大。

银河飞瀑中的女人一阵嘻嘻,笑中又带着一种巨大的悲怆和神经质的疯狂,扭曲极了。

爱色利亚在祝福阳台上流盼微笑,阵阵秋波煞是迷人。泛着红意的脸颊,如同簇簇花雨纷纷下,再没任何其他的色彩能与之争辉。身躯柔美的线条忠实反映着她并不平静的内心,浅浅起伏,无限婀娜。两只玉手软软相依,靠在台上,分明就是一枝红艳邀春风,娇若牡丹袅露华。云鬓花颜,雪肌玉容,西方风情别是一番醉滋味。美人何必戴新妆,一时颜色变景色。秋雁竟是不愿归,霜竹呆湿一身翠。

“卡斯塔利亚?”

那声音中压不住的异样的娇媚,让卡斯塔利亚竟有种蛇皮在她的背脊蠕动,血肉糊在身上的不快感。她气得发抖。

“畜牲……”

爱色利亚的脸色敛得更厉害了。,有些不快。

“区区一个忘本的娼妇粉头,赶快夹着你的烂**滚,万人**的杂种!”

住着拐杖,面容枯黄的卡斯塔利亚像是一个泼妇,对比起爱色利亚的风情不老简直差若云泥。

“呵,卡斯塔利亚,你这是怎么了?”

红颜之下,骷髅举刀。明知道不过一张画皮,但一举一动间春意盎然,揉碎人心。

卡斯塔利亚骂叨了几句,内心却是伶仃。

“如果不知道的话,我就不必奔赴如此险境了?就和他们一样无知下去了,幸福下去了。”背叛的种子刚刚萌芽,她又极力掐死了。“不能这么想,不可以。”全身的痛楚激起她心中复仇的急迫,更对这变化的世界产生了难言的优越。自我对“真实”的洞察,倘若那真可以说是真实的话,那真实也是用孤独锁住了她的心思。

何况那真实,所谓的欧米伽阿尔法也确实只是一群人的幻觉罢了。

她举拐,仙真飞瀑奔势若雷,无数水珠速度不同,快慢错落,一时像是枪林的射击。

“你怎么也有钥匙?!”

爱色利亚一眼看出了其中不对的地方――外典的力量在里面奔流。

上空的彼得定睛一看,稍微动手,便有微光雨落。所有被那微光拂过的水滴便纷纷失去动能。几道法术力的灵光在其中闪动,然后由超越而为凡俗,没声响了。

一时静默掩抑,人间冷落清无声。

突然耳边雷霆炸,爱色利亚本能地眨了眨眼。她向上望去,但天上三人和微光已不见。她心中也有些不定:“真快……彼得身上那件自动守护神器看样子已经发动了。连神寓天地之殿也被卷了进去,这还真是有些麻烦。”

底下,卡斯塔利亚可不管不顾,只向上挑衅地望了眼。群星摇动,爱色利亚突然感到全身血液沸腾,几乎要喷涌而出。――她体内的水被勾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