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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第79节(1 / 2)





  为了方便找人,官府的人建议她找人给长宁画一幅画。

  樊长玉这才想起家中有过年那会儿书生给画的现成的,她还裱起来挂她和长宁的屋子里了。

  等回家去找,她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没找着那副画。

  之前樊长玉诸事缠身,压根没想起那副画,此刻那副画不翼而飞,倒是让她突然警觉起来。

  那画又不是名家所作,谁会专程来偷?

  再者,临安镇在遭遇清风寨屠害后,基本上就是一座死镇了,几乎没人会来这镇上,便是有宵小之辈图财的,那也该去大户人家家中捡漏,不会光顾城西这些贫寒人家。

  樊长玉思来想去,惊觉唯一有可能拿走那副画的,只有那一晚被她劫持后,八成会去而复返,回来堵藏在枯井里的人的那瘪犊子!

  画上有自己,有长宁,还有言正,外人很容易会误会她们是一家人。

  清风寨的人尽数落网后,只有那瘪犊子和一女匪逃了出去,难不成就是她们根据那副画,劫走了长宁意图报复自己?

  樊长玉想到蓟州已没了那瘪犊子容身之地,他原本是崇州的官兵,指不定会跑回崇州去。

  有了寻人的方向,她当天就买了一匹马,一路打听着往崇州去。

  第68章

  樊长玉动身的当天,郑文常赶紧又写信给贺敬元了。

  之前贺敬元得知长宁被抓,给他回信,让他想法子稳住樊长玉。

  郑文常还不知那小孩究竟被何人所掳,为了先给樊长玉一个交代,便谎称可能是蓟州城内拐卖女子小孩的人贩子干的。

  本以为樊长玉能安心等官府捣毁人贩子窝点的消息,怎料那姑娘拎着把杀猪刀,自己跟着官兵一起杀进人贩子窝点,亲自找人去了。

  原计划得一两月才能彻底剿灭的几处窝点,离谱地缩短到了半月,这让郑文常心情很是微妙。

  官府对于帮助捉拿要犯的义士,一向是有赏金的,樊长玉因为得到的赏金太多,又有之前力敌清风寨保下邻里十几人的辉煌战绩,如今在道上小也有名气了,人称杀猪西施。

  蓟州城内现存的不成气候的匪寇间都流传着一句话,劫道遇上个拎着杀猪刀的漂亮姑娘,别瞎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乖乖让那姑奶奶过去,不然……老巢都给你端了。

  民间一些姑娘,要出个远门的,无一例外会买把杀猪刀当护身符一路拎着走,别说还真有效果,以至于铁匠铺子和刀具铺子的杀猪刀一时间供不应求。

  等贺敬元收到信时,心情微妙的则变成了他。

  谢征率两万新兵离开前,还特意交代他,让他照看一下远在蓟州府的樊长玉,事态发展成了这样,属实也是贺敬元没料到的。

  他原本是希望樊家那两丫头平平凡凡度过这一生,莫要再牵扯樊家夫妇背后那些事的,但如今看来,怕是不能了。

  亲卫守在帐外,只听得他沉沉一声叹息。

  -

  日头高照,官道两旁草木都已抽出了嫩芽。

  樊长玉咬着干粮骑在马背上,无暇欣赏这道上春光,只暗暗觉着奇怪,这一路走来,竟没碰上什么流民,难不成是在前几个月里该跑的都跑光了?

  干粮有些噎人,樊长玉拿出水壶准备喝水时,发现水壶里也没多少水了。

  她看了一眼与官道并行延伸的溪流,下马去打水,但水极浅,不把水壶拿到溪石错落的地方接水,直接伸到溪里去打水,只能装上来小半壶。

  樊长玉就着清冽的水流喝了几口,装满水壶后正要继续上路,前方岔道口却跌跌撞撞跑来一衣衫褴褛的男子,远远瞧见了她,就大呼:“姑娘救我!”

  樊长玉以为他是遇到山贼了,把水壶挂马背上,当即取出了自己的砍骨刀,在男子快抵达跟前时不动声色以刀锋对着他,成功让男子停在了距她三步开外的地方。

  出门在外,樊长玉不敢托大,她之前跟着官府的人一起去捣毁人贩子窝点,许多被拐走的年轻姑娘就是因为心善遇上小孩或年迈的老人,被骗到僻静处,叫人贩子给套麻袋拖走的。

  她打量着男子,问:“遇上山贼了么?”

  男子摇头,一张看起来常年劳作被晒得黑红的脸上全是汗珠子,两手撑着大腿喘着气道:“朝廷官兵不做人,要抓我等良民去修水坝……”

  杂乱的马蹄声逼近,男子明显慌张又惧怕,乞求樊长玉道:“我且进林子里躲一躲,姑娘莫要说出我行踪,我上老有,下有小,若是被抓走了,八成就得死在那些官兵的鞭子下了,家中老小可怎么办?”

  他恳切得就差给樊长玉磕两个头了,说完后就一头扎进了官道里边的灌木丛里。

  樊长玉消化着男子说的那些信息,心道难怪开春了这溪水还这般浅,原来是在上游修了水坝拦水,这一路都没瞧见流民,莫非也是被抓去修水坝了?

  她不急着动身,看着马儿低头吃路旁刚长出的嫩草,还伸手抓了抓马脖子。

  杂乱的马蹄声抵达跟前时,竟足足有十几骑,全是披甲的官兵,因着这里是个岔道口,官兵头子勒住缰绳问樊长玉:“可看到一名男子路过?”

  这官道上一路走来也没瞧见几个人,说没见过就显得太假了些。

  樊长玉点头道:“见过。”

  她见了官兵面上并无惧色,马背上明显能瞧见别着好几把刀,她又是一身干练的骑装,官兵把她当成了行走江湖的女子,倒也并未怀疑什么,只问:“从哪条道走的?”

  樊长玉指了旁边那条岔道,说:“这条。”

  官兵头子看了樊长玉一眼,却没直接下令全部人马都往樊长玉指的那条道追,而是点了两人往樊长玉来的道上驾马继续追,自己则带着大部分人马往旁边那条岔道去了。

  樊长玉面无表情看着官兵们驾马跑远,心中想的却是怎么跟话本子里写得不一样?

  等官兵们驾马跑得彻底看不见踪影了,樊长玉才对男子藏身的那片灌木丛道:“出来吧,官兵都走了。”

  男子狼狈钻出来,对着樊长玉感恩戴德道:“我替我全家老小谢过姑娘。”

  樊长玉道:“举手之劳,不足言谢。对了,我给官兵指了那条道,但还是有两人骑马往我身后这条官道追去了,你看你要不回灌木丛里继续躲一阵,官兵往前跑找不到人,约莫就会倒回来找,你等官兵往回找去了,再往这条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