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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摘下高岭之花第173节(1 / 2)





  方笙被塞进石室的时候, 那个少年已经在了。

  他穿着靛蓝色的衣裳, 长到肩膀的黑发被在脑后随意的束在一起,发绳上还系着类似于兽牙的装饰, 任谁来看, 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南疆人。

  少年坐在地上,背部靠着墙,一只腿伸直,另一只腿曲起,明明是阶下囚, 却自有一派闲适和从容。

  方笙能够感觉到,身后男人看到少年后, 目光中隐秘的恶意。

  “白滇少爷,”那名负责看守他们的狱卒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这是我们给您找的伴, 这样黄泉路上起码不寂寞呀。”

  “哦?”名为白滇的少年用近乎审视的目光看向她, 一挑眉毛, “我对这样的没兴趣,不如你们辛苦一点,换一个?”

  “少在这里挑三拣四!”男人脸一下子就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盘算?”

  “我都被你们关在这里了, 还能有什么算盘?”白滇嗤笑一声,“少自己吓自己了,蠢货。”

  那狱卒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咬牙切齿道:“最好是这样!”

  说完, 他一脚把方笙踹进屋,然后用力的关上了大门,紧接着就是锁扣合上的声音。

  方笙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中原人?”

  这人官话说的并不太好,带着浓重的南疆口音,但也比其他人强了不少,至少听在方笙耳朵里,能够明白意思了。

  她抿了抿嘴唇,点了一下头。

  然而白滇似乎对她产生了兴趣,“我之前听他们说,有个不要命的中原人成日在山林里瞎逛,说的不会就是你吧?”

  “我……我才没有,”她紧张吞了吞口水,“我只是想要采些草药而已……”

  “没人告诉你,南疆的山不能随便爬吗?”白滇打断了她,眯了一下眼睛,“你这样简直就是送到嘴边的肥肉,想让他们不吃都难啊。”

  方笙不说话了。

  师父玉柄一直不肯放她下山独自游历,此行是她趁着师父南下访友时偷跑出来的。

  之前不是没听人说南疆山林瘴气密布,山中还有无数毒虫异兽,可她自觉慈航救世术已有点火候,这才大着胆子上山采药,却不知真正的危险从来都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算了,”就听少年说道,“是修士吗?”

  方笙把头点的像小鸡捉米,就听他又问道:“能徒手打破那扇门吗?”

  他指的“门”是一扇由整块巨石雕成的石门,重逾百斤,开与合都需要锁链机关拉动,单凭人力很难摆布。

  当然,这是对凡人而言。

  方笙的师门玉泉山,囊括了昆仑十二金仙中的四门道统,其中广成子、玉柄真人还有清虚道德真君三脉都有以点破面的技巧和招式,击破石门不在话下。

  奈何,方笙修的唯独就是不善攻击的慈航救世术。

  倒不是玉柄真人不教她击技,而是在这方面她就是少一根筋,无论怎么修炼都毫无进展,愁的他老人家一个劲的感叹“可能这就是人生”。

  看她的表情,少年就知道了答案,只能叹了口气,“得,我就知道不能指望别人。”

  这话方笙就有点不服气了,“你、你光说我,你一个男人就不能自己破开门吗?”

  “这位姑娘,”白滇一听就笑了,“看年纪,我应当尊称你一声姐姐……”

  方笙打断了他,“我叫方笙。”

  “好,方笙。”他耸了耸肩,“你应当知道,南疆与中原不同,民众既不锻体,也不修神,独以蛊术傍身,修炼有成者,便能被尊称为蛊师。”

  “这么说或许有自夸的嫌疑,但,我是一名很厉害的蛊师。”

  “……有多厉害?”方笙小声问道。

  “厉害到,他们连让我碰触一下土地都不敢。”白滇指了指脚下。

  方笙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石室竟然是挖空了一整块山石才造就的,四壁与墙面毫无缝隙,而屋内的光线均是从头顶的几个小孔处透下,有淡淡的怪味在屋内弥漫。

  她知道,这是驱虫药的味道。

  单看这个布置,都可以用“如临大敌”来形容了。

  “我的蛊虫被他们收走了,他们也不敢让其他蛊师与我接触,”白滇解释道,“这也是他们放心的把你关进这里的原因之一,毕竟罕见的中原人也算是高档的祭品了,可不能出意外。”

  祭品。

  这简单的两个字刺痛了方笙的心。

  在来这的路上,虽然她听不太懂南疆话,但也大概理解了自己的处境——他们要拿她去喂什么东西,而且迫不及待。

  这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在中原,她也不少受过冷言冷语,可看在救过命的份上,不少人都会尊称她一声“方笙仙子”,就连对她不停捡人救治这事感到头疼的师父,也没有为此严词厉色过。

  但这里的人不同。

  方笙清楚,这些穿着不同的衣服,说着不同的语言,还有着与中原截然不同风俗的家伙……是真的会杀了她。

  “后悔了?”白滇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知道后悔的话,以后就别犯这种错了。”

  少年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毫无讥讽和嘲弄的意味,方笙不解的看向他,却见后者靠在墙上,凝视着头顶的透气孔,淡淡说道:“能生在更宽和的地方,是一种福气,不是罪过。”

  方笙觉得,这名叫做“白滇”的少年,很是特别。

  照他的话来说,自己已经大祸临头,却从不为小命担忧,仿佛近在眼前的威胁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