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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句话时的语调吧,形容虽不大好形容,但方才那许多蜜酒确实没白喝。

  风缱雪将他的乱发抚整齐:看你与他们喝得高兴,像是要不醉不归了,我若出言劝阻,岂非扫了你的兴致。正好看齐兄在这,就过来同他躲个清闲,顺便说两句幽萤的事。

  我可不会喝醉,正事还没做完呢。谢刃问,幽萤,聊出了什么结果?

  竹先生建议将镇压幽萤的地点选在不留山,十月初八午时,所有门派共同前往。风缱雪布下一道隔音结界,继续道,金圣客,或者说他背后的九婴对幽萤兴趣甚浓,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邪弓被毁,定会想方设法前来抢夺。

  不留山远离人烟,是个好地方。谢刃点头,金泓就偷着乐吧,否则若我们不去远山,就选在鸾羽殿内毁弓,那等他回来时,怕是连地皮都已经被铲平。

  齐雁安道:怒号城依旧没有消息,不过只要我们合力赢下这一战,哪怕怒号城失手,也只是孤零零最后一颗头颅,成不了大气候。

  谢刃心想,先前总说风与齐之下就是璃与金,现在真出了事,才看出最水的是哪个。毕竟风齐璃三家可没有领个任务,却迟迟完不成。此等没面子的局势,也难怪金苍客既不肯求援,又惜字如金,只率门下弟子苦苦守着怒号城,平日里连半封多余的信也不愿写。

  如此一想,那这回倘若能先破后立,让金氏顺利换主,一切都从新开始,似乎也不算坏事。

  对面的人又在叫谢刃过去,风缱雪撤了隔音结界: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不去,我不喝酒。谢刃道,折腾这半天,连饭都没吃一口,饿。

  风缱雪将自己的碗递给他,又夹了一块鱼慢慢帮着剔刺。齐雁安坐在对面,被晃得快瞎了,遂主动提出,我是不是应该回避。

  不可。风缱雪眼皮都不抬一下,等阿刃吃完点心,你结完账再走。

  齐雁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什么人。

  谢刃:如此可爱,我好喜欢。

  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而就在这种绝大多数人轻松愉快,一小撮人时刻紧绷的氛围中,时间很快就临近十月初八。

  初七这晚。

  谢刃坐在床边,又试了试灵焰。

  风缱雪轻轻覆上他的掌心,令火苗熄灭:不必紧张,好好休息。

  谢刃将人拉到怀中:我没紧张,不就是区区九婴,都杀好几个了。虽说这回这个是冻在冰层里的,厉害程度和先前那些不可同日而语,但此番的帮手也多啊,两下相抵,胜算还是远大于败率的。

  自信是好事,但不许轻敌。风缱雪拍来一巴掌,也不许摸我。

  谢刃笑着将手抽出来,把他放在被窝里裹好:不逗你了,睡觉,不过明日等赢了之后,你就得好好听我的,嗯?

  风缱雪将下巴缩进被子:再议。

  谢刃拖长语调:阿雪

  好。

  嗯。

  屋内的灯渐次熄灭。

  睡到半夜,谢刃习惯性地贴过去,手臂一揽上身一靠,长腿还要绕来压住,将枕边人整个都包在了自己的身体里,只留出一小撮黑黑软软的头发,闻着有一股梨花甜香,舒坦得很。

  可风缱雪却是一点都不舒坦。他向来贪凉怕热,在青霭仙府时睡觉都要用玉床,哪里经得住被体温偏高的谢刃这么搂,没多久就在噩梦中被热醒,睁开眼时,梦中的呼啸大火与耳边的灼热呼吸混在一起,不知道怎的,抽得心脏也微微一窒。

  谢刃还在熟睡,他像是感受到了恋人的不安,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抚了两下,嘴里迷迷糊糊哄道:乖,别动。

  于是风缱雪就真的没有再动,只是稍微换了个姿势。寝衣已经被汗湿透了,浑身反而冷噤噤的,再加上方才那个乱七八糟的梦,他差不多是睁眼等到了天明,正想稍微眯一会,外头的玉铃声却已经被击响。

  风缱雪揉揉太阳穴,掀开了身上的被子。

  谢刃也打着呵欠起床洗漱,收拾妥当后,回头见风缱雪居然还在发呆,顿时乐了,凑近在他眼前晃晃手:怎么,没睡醒?

  做了一晚上梦。风缱雪嗓音沙哑地抱怨,浑身酸软,不想弯腰。

  谢刃蹲在床边,握过他的一只细瘦脚踝:要不要我替你整整骨?同长策城的老中医学的,祖传级手法。

  风缱雪警告:弄疼我你就死定了。

  谢刃:

  好的呢。

  于是他将无情推拿改成低头亲一口:好啦。

  风缱雪抽回右脚:什么不靠谱的老中医,下回见面打他。

  第74章

  待两人出门时,天上已经多了不少御剑而行的修士。

  从鸾羽殿到不留山,约莫要走两个时辰。为了保证这段路途不出岔子,风氏与齐氏联手布下结界,共同押送幽萤长弓,璃韵率一千弟子组成护法剑阵,其余宗门则是浩浩荡荡环绕四周,整支队伍如一只巨大的展翅金乌,令人望而生畏。

  至于金氏,因为金圣客最近病得更重了,自称出不得聚光坛,而金洲又要留下替父亲护法,所以只能派出其余几名少主共往不留山,都是吊儿郎当的纨绔,也就起个充人头的作用。

  谢刃拉起风缱雪,一起去追长策学府。漫天霞光下,两道翩翩白影完美融入队伍最末,结果却被最前头的璃焕发现,回头遥遥一抱拳:这种日子也能迟到,佩服。

  闭嘴吧你。谢刃丢过去一枚枣糖,又赔笑,师父,对不起,我起晚啦。

  竹业虚暗自摇头,正准备训斥两句,风缱雪却道:与阿刃无关,是我起晚了。

  谢刃:

  风缱雪低头:先生若要罚,就罚我吧。

  竹业虚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但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又不好特殊对待,只得板着脸道:回去之后,将《南雁经》抄上十遍。

  周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南雁经》晦涩又难懂,还很长,抄三遍都要命了,十遍。

  风缱雪:是。

  然后转头就对谢刃说:你抄。

  谢小公子:我人没了。

  再拐过两个山弯,金碧辉煌的鸾羽殿就彻底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金红相间的绵延秋林,清风吹动婆娑影,沙沙声如轻浪,另有几处道观掩映其中,看着古静清幽。谢刃见不少树梢都挂了野果,本想下去摘两个给风缱雪,却又觉得这种场合似乎不大合适,八成会被师父训斥,只好悻悻作罢,想着,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