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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建筑机关有什么好玩的?

  可除了看建筑机关,似乎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于是翌日清晨,谭小公子便开始百无聊赖地转出来转出去,而其余宗门的弟子心里也正后悔呢,你说参拜帝君这种随时都能做的事情,何必要占个头茬?吃一堑长一智,下回坚决不赶早!

  这天午后难得雪停。谭山雨新寻了一处打瞌睡的好地方,两道围墙三棵高树,恰可以用来挂一张吊床,而且附近也没有刺目的金光,隐蔽又舒坦。

  他使劲伸了个懒腰,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张薄毯,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严实后,正欲赴周公之约,眼前却骤然掠过一道金光。

  铛

  悠长浑厚的金钟声一下又一下,传遍整座寒山。

  帝君回来了!

  各宗门弟子急急忙忙赶往前殿,谭山晓自然也在其中,可眼看队伍都列整齐了,曜雀帝君也已坐回主位,自家弟弟却依旧不见踪迹,心中不免焦急,频频伸长脖子往外看。旁的弟子见状,压低声音从牙缝里往外挤字:谭兄,你看看帝君乌云压顶的神色,怎还敢左顾右盼?快些站好!

  唉。谭山晓叹了口气,重新站直,耳中却也听不进去那些大道理。不过幸好,谭山雨没多久就溜了进来,蹑手蹑脚站在最末位,低着头未发一语。他脸色惨白,看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手也紧紧攥在一起,骨节泛出白。

  曜雀帝君停下训示,目光沉沉投了过去。

  谭山雨身体晃动两下,砰一声,竟然双目一闭昏死过去。

  小雨!谭山晓被吓了一跳,其余弟子也赶忙围上前,帮着将这面无血色的倒霉鬼扶回房中。

  听到屋门吱呀落锁,谭山雨双臂一伸,直挺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谭山晓被他这诈尸的英姿吓了第二跳。

  我刚刚是装昏的!谭山雨掀开被子,急道,帝君将琼玉上仙绑回来了!

  谭山晓听得稀里糊涂:帝君为何要绑琼玉上仙?

  我亲眼所见,就在南偏殿后院第三间房中锁着。谭山雨道,窗户与门都被金光封印,琼玉上仙昏迷不醒地倒在墙边,我找不到地方溜进去,唤他也不醒,哥,现在要怎么办?

  谢公子呢?

  没见着,青霭仙府的其余上仙也不在,你说会不会是琼玉上仙做错什么事,触怒了帝君?

  做错也不至于绑回来吧。谭山晓在屋里转了两圈,这样,待到天黑之后,我先去看看情况!

  谭山雨道:唉,这里还分什么天黑与天明。

  谭山晓:也有道理。

  反正午时也好,子时也好,殿内刻刻都是金光缭绕,半分黑暗都无。

  风缱雪猛地一脚踩空,带着浑身冷汗从无尽噩梦中惊醒,白牙一直守在一侧,此时立刻跃入他怀中,用毛茸茸的脑顶拱着那细瘦手指,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安慰低语。

  门外传来脚步声。

  风缱雪浑身一颤,双眼直直盯着门口。他的大脑中漂浮着太多散碎记忆,似乎在一瞬间涌出了许多事,又似乎永远都拼凑不完整。修士的血是滚烫的,妖血是冰冷的,他觉得自己只有一半魂魄被拖回了数千年前,巨大的撕裂感引得脑髓一阵剧痛,耳朵也再度嗡鸣。

  阿刃!他无意识地喊了一句。

  我是在问你,曜雀帝君看着他,为何要接近烛照?

  我不知。

  不知?

  风缱雪看着毒蛇般缠上自己颈间的金索,双眼通红:此生,我并未滥杀无辜。

  天生邪灵,冥顽不可化。曜雀帝君冷冷道,况且前世欠下百余名修士的血债,你既没有灰飞烟灭,便不算彻底还完。

  门外,谭山晓眼睁睁看着曜雀帝君进屋,想阻拦没有办法,想偷听也没有办法,想救人更没有办法,觉得自己可真是太废物了。

  砰一声,窗户突然被砸了个窟窿,一团黑影炸着毛被丢了出来,正是白牙。

  谭山晓一把接住它,又敏捷地躲到花丛中,此时金光阵已被砸出缝隙,说话声也总算传了出来。

  第88章

  白牙天性凶残散漫,从无护主一说,但眼下这只恰恰相反。曜雀帝君缓缓道:明知金光足以将它斩成碎片,却仍要替你出头,怎么,它也曾被你养在寒山枭凤石窟之中?

  风缱雪面无血色: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当真不懂。属于幽萤的记忆残片并不足以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而寒山也好,枭凤也好,前阵子都只是听师兄与谢刃粗粗提过一句,至于具体的细节,他们知他不喜,自不会详加描述。

  此时倒都成了刻意隐瞒的罪证。

  同以前一样,满口谎言。曜雀帝君手掌一攥,金光立刻绞紧三分。那些尖锐的锋芒如齿轮刺破血肉,风缱雪张开嘴艰难喘息着,痛苦的窒息感使得他本能求生,于是反手抽出腰间玉剑,破风朝眼前刺去!

  结果当然是徒劳。

  玉剑被金光砍为残片,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而风缱雪的右臂也被带得一阵麻痹,剑柄脱手,眼前黑影越发重叠,踉跄一头栽倒在地。

  只因我前世是幽萤,今生就必须死吗?他撑着抬起头,眼中蓄满泪。

  你前世既是幽萤,便不该再有今生。曜雀帝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没有一丝松动,侥幸从枭凤腹中逃出,已让你多活了数千载,如今竟还不知足,先接近烛照,再刺杀本君,果真贪得无厌。

  风缱雪听着这些荒诞的罪名,看着一脸凛然的曜雀帝君,在原本铺天盖地的恐惧之外,突然又生出几分可笑,他胡乱抹去脸上泪痕,不愿再示弱,强忍着剧痛想站起来,颈间金光却仍牢牢牵制着他。谭山晓蹲在窗外,看着那些淋淋漓漓滴在白衣上的血,已经来不及再去震惊什么幽不幽萤,总不能让琼玉上仙就这么被勒死吧?

  既想不出好办法,那索性就不想了!谭山晓心一横,直接从金光缺口处撞了进去,口中高呼:请帝君高抬贵手!

  曜雀帝君扬手一道金风,将这冒失的闯入者拍上了墙。

  谭山晓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碎了,他神情痛苦,还得求情:帝君,琼玉上仙多年仗剑斩妖,从南至北,死在他手中的妖邪少说也得数以百计,即便即便前世有过,但今生也有功,功过相抵,可否可否留他一条性命。

  曜雀帝君问: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