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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1 / 2)





  “可是……”

  卫昇恨他不懂心意,拿眼狠狠剜他:“朕没吃饱!”

  夜深人静,白日的喧嚣都已消失,靠近太液池的含冰殿愈发空寂,连奴仆们也三三两两各自休息,剩下的在门外廊下倚着打瞌睡。孟棋楠估摸着纪婕妤那里已经水到渠成了,于是偷偷从偏殿里钻出来,去小厨房顺了壶酒,溜到秋千架下对月独饮。

  其实今晚天气并不算好,月亮躲在云后面没出来,星星也稀稀拉拉的。不过太液池吹来的风吹散了暑热,清凉水汽拂过娇面,孟棋楠享受了难得的清静一刻。

  “表叔公你得谢我,是我让你和心上人成就好事呢。”

  她笑着坐上秋千,歪歪斜斜躺了下来,还蹬掉绣鞋把脚露出来吹风,白白的脚趾头搭上系秋千的绳索。

  “月黑风高杀人夜……呸呸,是夜半无人私语时才对,真是幽会的好时机呀,花前月下郎情妾意,啧啧……”

  想起卫昇温香暖玉在怀,自己却孤零零躺在秋千上喝酒,孟棋楠心里头有些郁结,觉得不公平。

  但是青碧说过女人喜欢男人就要贤惠,让表叔公和心上人打着寡人的幌子幽会,算是贤惠吧?还有红绛说过要爱屋及乌,寡人给他们当掩护,暗中保护好纪婕妤,这也算爱屋及乌吧?

  孟棋楠也不知偷了壶什么酒,喝了几口脑袋就有些晕了:“喜欢一个人要为他做这些事儿?真是好奇怪……看来寡人的侍君们都不是真心喜爱寡人,惯会争风吃醋的……”

  天气凉快酒意又上头,没一会儿孟棋楠迷迷糊糊睡过去,竟梦见了十五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和弟弟还在太学里念书,正好学到诸子百家之说,一日母皇突然过来,随口叫他们分别说说所学心得。

  弟弟是个规规矩矩的少年,不像她从小就胡闹,正经又恭敬地回话:“研夫孟荀所述,理懿而辞雅;管晏属篇,事核而言练;列御寇之书,气伟而采奇;邹子之说,心奢而辞壮;墨翟随巢,意显而语质;尸佼尉缭,术通而文钝;鹖冠绵绵,亟发深言;鬼谷眇眇,每环奥义。情辨以泽,文子擅其能;辞约而精,尹文得其要。”

  母皇含笑轻轻点头:“看来恒儿确实学到不少。棋楠你呢?”

  孟棋楠记得自己那个时候府里新收了位俊美侍从,她正与之如胶似漆,恨极了太傅每天布置功课占用时间,所以没好气说了一通坏话:“儒家以礼害法以情误国;法家国强而民弱,过犹不及反受其害;名家诡辩只逞口舌之强;墨家兼爱无视人性迥异,善恶不辨是非不分;道家无为实乃无胆作为!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儿臣学来干什么?母皇,我要回府,我不要在这儿浪费光阴。”

  太傅听了她一席话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尽管他的胡子被烧了还没长出来。

  母皇对着天生反骨的孟棋楠叹息摇头:“你啊你……”算是默认了她不上课的请求。

  孟棋楠得意地向太傅做了个鬼脸。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进过太学的门,却最终成了女帝。

  孟棋楠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退位的母皇要把玉玺传给十六岁的自己。

  若是问她当皇帝好不好,她自然回答是好的。权力、财富、男人,什么都是最好的。

  可若要问她是不是想当这个皇帝,她却答不出来。她不知道。

  当了半辈子皇帝,孟棋楠依旧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