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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2)





  不等我回答,他稳稳放下白玉茶盏,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我定睛一看,心血狂戾翻涌,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那是我扔掉的扳指,那个人“打赏”给我的扳指,怎么会在顾墨筠这里!

  “你落在她房里了。”他将扳指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我面前,幽幽道,“象牙刻山水诗文扳指,市面上买不到,父亲也不会送给你这种……”他顿了一下,挑起长眉,“谁给你的?”

  我整个人很不好了……

  老鸨,你太能办事儿了,这拾金不昧的精神,当得起楚国先锋道德模范!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咬字说道:“我不认识这个东西。”

  顾墨筠长眉轻轻一皱,深邃的眼里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我双手拽紧了衣角,心想要怎么瞒下去才好。突然间,一阵热风吹来,我的前襟被吹开了一些,顾墨筠眸色一凛,猛地站了起来,差点带倒了茶杯。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就见他的眼睛紧盯着我的锁骨。

  锁骨?锁骨!

  我全身一震,心脏停跳了!

  我忘了,那人在我锁骨上留有吻痕……

  顾墨筠有些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看清是吻痕后,他的眼里升腾起了噬人的怒意。

  我吓得往后缩了缩,他却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臂,拉开了我的袖子!

  我的守宫砂……还在。

  他的神情明显松缓了一下,而后又盯向我的吻痕,厉声喝问道:“谁干的?”

  “扳指的主人是谁?”

  “你到底见了谁?”

  我,惊呆了。

  顾墨筠不喜形于色,不说多话废话,问话从不用重复语。可是刚才明明是重复了三遍!他……有些失控了……

  我迎着他的怒目,稳声回答:“我只见了老鸨,并不认得这扳指。”

  他黑眸一沉,将我拽到了镜子前:“你自己看!”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让我看吻痕,也没见过他这样戾气横生的怒火,他勒我胳膊的手力气大得吓人,似乎要将我捏碎,或者将那个人捏碎,他在怀疑我私会男人故意要隐瞒他吗?我心中一阵抽痛,涌起的感受有酸楚、有悲伤,有懊悔……

  我强自镇定了好一会儿,故作轻松道:“这是什么?虫子咬的吧!我说呢,刚才醒来就觉得脖子痒痒的……”我若无其事地在吻痕上挠了挠,把周围一片的肌肤全都抓红了……

  顾墨筠手上一僵,熊熊怒火撞上了冰山,没地方燃了。

  我笑了起来:“你这么激动干吗?夏天虫子多,咬两个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又凑近镜子使劲挠了两把,然后打开匣子拿出止痒的药水涂在脖子上,“我的血甜,可耻的虫子专挑我来咬,话说,你没有被咬吗?”我去拉他的衣袖,他连忙放开了我,避开了。

  我俏皮地笑了笑:“干吗躲着我,我看你有被蚊子咬吗,连碰都不让碰呢。”

  他皱紧了眉,薄唇抿成了冷硬的线条,怒红的眼睛渐渐变成了冰冷。

  我又玩笑着与他说了几句,他意识到再问也问不出我什么话了,转身拿走案上的扳指,出了门。

  我绷紧的心弦一松,就听门外飘来他极为冷淡的声音:“昨日的事,任何人不得再提,玉翠没能服侍好小姐,杖责三十大板,其余人全去院里跪着。”

  我:“……”

  第7章 兄长

  楚国的社会等级森严,共分贵族、中人、庶人、贱民四个等级,贵族拥有很高的待遇,贱民的地位十分卑微,私家奴婢可以当作货物般买卖,生死全在主人的掌控中。所以顾墨筠经常会用玉翠和桃红的性命来规训我不许外出胡闹闯祸。

  玉翠挨了三十大板后,趴在床上起不来了,桃红不吃不喝暴晒了一天,中暑病倒了。我想着接下来的一桩事还会惹恼顾墨筠,索性让她们回家将养一个多月,这样也就不会因我受罚了。

  三伏盛夏,天气燥热,我抱着琴站在顾墨筠的门口等他午睡醒来,院中蝉鸣聒噪,屋内十分安静,唯有消暑用的冰块滴答滴答淌着水声……

  约莫过了丑时,房里传来脚步声,接着房门打开,小厮出来倒洗脸水,这小厮是顾墨筠新换的侍从,鼻尖上有些小雀斑,十分可爱,他见我热汗涔涔地站在门口,惊讶道:“这样毒的日头,小姐怎么不敲门进来啊!”

  我咬了咬唇,看了眼房里的顾墨筠,他一身淡青色的便装侧靠在凉榻上下棋,乌发如墨散在身后,一条水青色发带系上,无多装饰,却更显清逸超尘。他闻得声音,抬眼看来,墨色的瞳仁里有一线明亮的流光,屋外是一池碧湖,我的粉色纱裙被风吹着飘了飘……

  自上回他来问过话后就没找过我,我忐忑着他会不会去查扳指的主人,那象牙扳指极为稀有,在楚国,恐怕没有几位公子哥儿会舍得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打赏”一位“青楼女子”,若是顾墨筠细查,定能查出是谁……

  “小姐快进屋消消暑吧,奴才再去拿些冰块来。”小厮抱着冰盆走了,我还站在门口不动弹。

  顾墨筠收了视线,修长的手指执起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几时来的?”他的声音沉如静水,十分好听。

  我软软地回道:“约莫你刚睡下那会儿。”

  他面上无波,声音有些起伏:“还嫌晒得不够?进来。”

  我心中微动,低声道:“不敢进来,怕踩脏了你的地板,回头你把这房子也拆了。”

  他明白我是在说他扔被子拆床的事,执棋的手顿了一下,再看我时,眼里已有三分寒意了。

  “那你站在那儿别动。”

  我:“……”

  我撇嘴道:“说好的要教我抚琴,可回来之后,再没来找我了。我这几天天天都来找你……可你总不在家,找不着人……”我声音小小的,尽量乖乖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